第298章 被丧尸围了,好绝望啊(1 / 2)
天还没大亮呢,晨雾还没散干净,庄周一手紧紧攥着半块凉透了、硬邦邦的烤饼,从维安基地的大铁门走了出去。
他后脖子那儿啊,还留着昨晚上站岗的时候被蚊子咬的痒痒劲儿呢,可他这时候哪有心思去挠啊。为啥呢?因为基地里的粮食快没了,仓库都快见底儿了。他就自个儿主动站出来,说要到两里地之外的那个废弃超市去看看,说不定能找到点吃的呢。
突然啊,一股腐臭味就直往鼻子里钻。
他刚走过第三个巷口,脚一下子就像被定住了似的,动都动不了了。
往前面的街道上一看,七八个身影晃晃悠悠的,看着就吓人。那皮肤灰不溜秋、黑不黑的,就跟在水里泡发了的旧抹布似的。这时候,有个穿着蓝布衫子的丧尸把脸转过来了,左边脸的肉都烂得差不多了,白森森的颧骨都露出来了。哎呀,这不是前天还在基地后厨帮忙做饭的王婶嘛。
庄周的手指头啊,使劲儿地掐进自己的手心儿里。
前天的时候,王婶还给他递过一碗热粥呢,还说:“小周啊,你看你瘦的,多吃点儿。”可现在呢,她那眼睛啊,浑浊得很,只剩下找东西吃的本能了,喉咙里还发出咯咯咯的那种低低的嚎叫声。
“王……王婶?”庄周下意识地就喊了一声,那声音啊,都打着哆嗦呢。
这群丧尸的动作稍微停了一下,可紧接着就更疯狂地朝着他扑过来了。
那股腐臭的风啊,还带着黏糊糊的东西,直接就喷到他脸上去了。他被吓得往后踉跄了好几步,一下子就把路边的垃圾桶给撞翻了,那垃圾桶发出的金属撞击的声音,让丧尸们跑得更快了,一个劲儿地往他这边逼近。
“救命啊!”他扯着嗓子大喊,可是朝着基地的方向看去,只有那晨雾安安静静地在那儿,一点动静都没有。站岗那兄弟今天早上轮休去了,巡逻队呢,三天前就被调到南边去对付尸潮了。这可是他出发之前特意查清楚的“安全时间”呢。
结果,第一下被丧尸咬就咬在了小腿上。那疼得啊,他眼前直冒金星。他赶紧把扑上来的丧尸一脚踢开,可又被另外一只丧尸抓住了胳膊。就在丧尸的指甲刺破他皮肤的那一刹那,他就想起基地里那些等着粮食的老人和小孩,还想起昨天维安姐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叮嘱他“小心点”,还想起好多事呢。
在他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,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王婶那已经腐烂的手按在他胸口上,王婶的指甲缝里还卡着半粒没洗干净的米。
就在这个时候,新基地正门前的青石路上扬起了一片尘土。墨晓白那黑色的披风被风给吹起来了一角,他腰间的半柄玉坠就露了出来。他侧过身子,帮扁越人挡住了扑面而来的沙子,因为赶路,声音都有点哑了,说:“到地方了,这是上个月刚弄好的临时据点,比维安那边隐蔽多了。”
“墨统领!”一声粗粗的大喊,把房檐角上的麻雀都给吓跑了。
守在门前的那个高高大大的军人抱着胳膊走上前来,他古铜色的脸紧绷着,就像一块铁板似的。他穿着军靴从地上的碎砖上踩过去,眼睛就像刀子一样在扁越人那白色的药裙上扫来扫去,问:“这女娃是谁啊?咱们基地有规定,生面孔得搜身登记。”
扁越人听到这话,脚步稍微停了一下。她低着头,眼睛瞅着自己鞋尖上沾着的泥点儿,手指头不自觉地在腰间药囊的流苏上划拉着——这药囊的流苏是刚刚在竹林里系紧的呢,能闻到艾草香和晨露的凉丝丝的味道混在一块儿。
“张队长。”墨晓白往前走了小半步,他那玄色的披风从对方的肩甲上扫过,“这位是扁越人博士,上个月在洛水镇弄出抑制尸气扩散药水的就是她。”他的声音低了低,“前儿个尸潮能退下去,一半儿得归功于她调配的驱虫粉。”
张队长那浓浓的眉毛挑动了一下。
他眼睛盯着扁越人从袖子里露出来的半截药杵,冷不丁地弯下腰来敬了个军礼:“对不住啊,我这眼神儿不好使。昨天还听老周念叨呢,要是能把扁博士请来,基地里受尸毒伤的人能少一半儿呢。”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脖颈子,古铜色的脸微微泛红,“您快请进,我这就叫人把东厢房腾出来。”
扁越人没有搭话。
她从张队长身边走过去,眼睛看着基地里新搭起来的木棚子,还有晾在绳子上带着血的绷带,鼻子里钻进一股淡淡的腐锈味儿——这是没清理干净的尸气。
“阿越。”墨晓白追了上来,声音压得很低,“我让人把你安排在竹苑,那儿离药庐最近。”他朝着前面的月洞门指了指,竹影透过门楣上写着的“静竹”两个字落下来,就像一道褪了色的旧伤疤似的,“那儿有个密道能通到地下实验室,当初建的时候啊……特意按照你说的,采光好,通风口朝北。”扁越人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。
她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三年前在长安医馆的事儿。那时候啊,她正嘟囔着实验室通风差呢,墨晓白就蹲在地上,帮她捡那些散落一地的药瓶。
当时他穿着月白色的长衫,袖口还沾着些朱砂粉呢。他就那么说:“等仗打完了,我给你弄个顶好的实验室。”
“谢谢。”扁越人眼睛垂着,声音轻轻的,就像打在青石板上的雨滴似的,“那就麻烦墨公子了。”
竹苑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就开了。
墨晓白先一步走进去,抬手把案几上那层薄薄的灰给弄掉,说道:“床幔是新换的,被褥也晒过了,有股太阳的味道呢。”他一转身,不小心就把窗边的青瓷瓶给碰倒了,那些碎瓷片就滚到了扁越人的脚边。“密道就在床底下呢,拉第三块木板……小心啊!”
突然,他伸手一下子就拽住了扁越人的手腕。
扁越人就顺着他的目光往地下看,瞧见从青砖缝里爬出一只毒蜘蛛,也就指甲盖那么大,可背上的纹路是那种特别扎眼的猩红色。
“这蜘蛛有毒。”墨晓白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刃,刀尖特别准地就把蜘蛛给挑开了。“上个月刚清理过虫子呢,可能是有漏网之鱼。”他的指腹不小心擦过扁越人手腕上的红痕,就像被烫着了似的,赶紧把手松开了,“我……我让人再仔仔细细检查一遍。”
扁越人就这么看着他泛红的耳尖。
早晨的阳光透过竹帘洒在他脸上,他眼尾的红痣比昨天夜里看着更明显了,就像一滴没擦干净的血似的。智脑的提示音冷不丁就在识海里面响起来了:“宿主啊,墨公子的心率都到127了,体温也有37.8℃呢。”
“不用。”她往后退了小半步,手指头在床柱上的暗纹上轻轻抚过,那暗纹是缠枝莲的样式,以前她老是嫌这花样“太花哨”了。“我自个儿能搞定。”
墨晓白嘴巴张了张,最后就只是点了点头。
他转身打算走呢,风一吹,把他披风的下摆给掀起来了,露出了腰间那截都泛白了的旧布带。这布带啊,还是三年前她给他包扎箭伤的时候用的呢,后来他说要“留着当护身符”。
“墨公子。”扁越人把他给叫住了。
他一下子就回过头来,眼睛里的光就跟被点着的烛芯似的。
扁越人摸了摸自己身上那件墨绿的风衣。
这风衣刚刚在竹林里被夜露给打湿了,现在还潮乎乎的呢。
她手指勾住风衣领口,然后又缓缓松开了:“维安姑娘……挺不错的。”
墨晓白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。
他眼睛盯着她腰间的药囊,那股艾草香突然就变得很刺鼻:“阿越,你怎么又……”
“她能帮你守好基地。”扁越人直接打断他的话,目光从窗外摇晃的竹枝上扫过,“你应该娶她。”
竹影落在墨晓白的脸上,把他的表情都切割得七零八碎的。他一把抄起桌上的竹笛,手指关节攥得都没了血色,冲口就道:“我娶谁,关你啥事?”
话一出口,他立马就悔得肠子都青了。
扁越人的眼睫毛抖了抖,扭头看向窗外,那眼神冷得就像冰碴子似的。
他想道个歉,可喉咙里就像堵了一团泡了水的棉花,啥话也说不出,只听到自己的心在怦怦乱跳。
“我去瞅瞅实验室。”扁越人开了口,声音低得仿佛风一吹就没了。
她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,风衣的下摆轻轻擦过他的手背,那感觉轻轻柔柔的,就像一片飘落的竹叶。
墨晓白就这么盯着她的背影。
阳光透过竹帘子,在她的头发上洒下一层金色的光。
他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,忽然发觉她的风衣还搭在椅背上呢,刚刚她不是还说要穿的嘛。
风从窗户缝里挤进来,吹起了风衣的一角。
墨晓白也不知道咋的,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,那布料上还带着她的体温呢。
他低下头的时候,瞧见风衣里面绣着一朵小小的并蒂莲。这可是他去年在洛水镇为她挡了一刀之后,她昏迷前说“等我好了就给你绣个信物”的那朵呢。
竹苑外面传来张队长的喊声。
墨晓白手忙脚乱地把风衣往怀里一裹,一抬头,却正好对上扁越人转过来的目光。
她就站在实验室门口,发梢上沾着早晨的露水,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呢。胸腔里就像有啥东西“轰”地一下炸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