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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6|71.70.69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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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j抽了,补订前面v章即可治愈→→

梁焓没料到孔孟之道在此地也有流传,更没想到对方小小年纪就底蕴深厚,一时被噎得语塞,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。

好小子,居然和他一个*接班人玩民本德治那套,逼老子飙历史车是吧?信不信老子倒档碾平你?

梁学霸磨了磨银牙,反驳道:“君为臣纲,父为子纲,夫为妻纲。恪守人伦纲常,方可教化天下。是所谓知书而达礼,燕公子既然饱读诗书,为何不敬三纲,不遵礼节?”

“君子不拘小节。又何必惮于俗礼、畏于人伦”

“三纲五常、宫廷体统是小节?”

“殿下莫急,我还没说完呢。”燕重锦眼神凉凉地一笑,“何况燕某从来不是君子。”

梁焓:“”这个时代的小人都如此坦荡么?

杨太傅被二人的争辩骇得不轻。要知道太子向来懒散,连四书五经都未通读。而燕重锦出身商贾之家,由燕不离那样的江湖武夫一手带大。两个十岁小儿,竟能引经据典地论道辩法,而且措辞严谨、逻辑缜密,简直是逼死神童的节奏啊!

当然,如果他知道这俩一个是21世纪穿来的高材生,一个是活了三十多年的柱国大将,估计会直接撞柱自戕。

学监大殿中央,梁焓和燕重锦冷眼对视,互不相让。如同考场之上,一个作弊的遇上一个开挂的,只能狭路相逢勇者胜了。

梁勇士认为,真的猛士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和脸。是以非常强硬地要求燕重锦露出本来面目。

“殿下确定?”

“自然。你是长得见不得人么?为何遮遮掩掩的?”

燕重锦无奈地摘下了面具。

“卧槽!!”梁焓只看一眼就吐了。

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?坑坑洼洼满是疤痕,连五官都分辨不清。灰白的面皮上密布着莲蓬似的黑洞,蜂巢蚁穴般的孔洞深处,似乎还凝结着黑黄的脓包和血痂。

杨太傅也吓得腿软,合着老眼道:“燕、燕小公子,你何故成了这副模样?”

燕重锦哀戚地垂下头:“说来你们也不信,是铁藜子先动的手。”这张丑裂苍穹的人皮假面是池月给的,据说曾经吓躺了半个江湖。他本以为对方是吹牛,现在看来月爹爹还挺谦虚的。

梁焓脸色惨白地捂着胸口,虚弱地摆了摆手:“你还是戴上面具吧。”

“殿下不是嫌我遮遮掩掩的么?”

“本宫错了还不行?谁知道你长得这么不拘小节tt”

虽说这招阴损了些,不过跨入东宫的第一关总算过了。看了眼心有余悸的一老一少,燕重锦忍着笑意,重新戴上了鬼脸银面具。

东都城北。廉王府。

桂堂点灯,月满西楼。

琥珀色的酒浆无声地斟满玉杯,屋中漫起一股芬芳醉人的香气。梁昱放下执壶,让筷道:“公公请用,这是母妃当年酿的‘小金桂’,本王一直没舍得开封。”

坐在膳桌对面的太监老脸一颤,眼含热泪道:“殿下太客气了,这可折煞老奴了”

“母妃说过,酒者,忧也,友也。她生前以酒浇愁,本王以酒会友,有什么折煞的?”梁昱笑了笑,“公公连夜来此传递消息,本王感激不尽,又不敢以俗物冲撞雅人,只好借花献佛了。”

“容妃娘娘才是雅人,老奴怎敢当?如果”如果他是个大字不识的粗人就好了。那样的话就不会遇到她,也不会将大半生都耗在这座冰冷的皇城。

伊人已逝,酒尤余香。纵千杯饮尽,也化不开百转愁肠。

梁昱目光怔然地望着跳动的灯苗:“凌公公,我究竟是不是父皇的孩子?”

“殿下信不过老奴,难道还信不过容妃娘娘么?”对方黯然一叹,“殿下当然是圣上的血脉,只是君心多疑,唉”

梁昱苦涩一笑:“可母妃还是含冤而死,满朝文武也没几个相信本王姓梁,父皇根本不愿见到我。”

三十七年前的中秋之夜,容妃在宸王府中诞下一子,便是世子梁昱。彼时前太子与宸王势如水火,容妃嫁入王府前又同太子詹事凌玄青有婚约,再加之梁昱早产了两个月,宸王心里拧巴得和麻花一样。

后来,龙驭上宾,储君亦薨,宸王即位称帝。他就地罢辍东宫众官,拈了个罪名将凌玄青下狱,施以腐刑。容妃闻讯果然病倒,皇帝更加认定梁昱并非亲生。

倒霉的嫡长子就此失去了继承大统的资格,直到十年前梁焓出生才勉强当了廉王。相比之下,梁笙那个废物反倒顺风顺水,一成年便分封了王爵府邸。

廉王心里的苦啊。容妃病逝得早,死前也没把这点事儿抖落清楚。皇帝老子瞅见他就觉得头上绿意盎然,王公大臣又有哪个敢与他亲近?一壶好酒藏了十年,竟只能和一个老太监共享,怎一个憋屈了得!

“殿下也不要放弃。”凌玄青宽慰道,“太子落水后性格乖张许多,皇上已经起了疑心,所以才召燕家少主伴读试探。”

“可你方才不是说,杨太傅禀奏太子灵窍大开,学业精进么?都快和燕家那小子并称神童了。”

凌玄青笑道:“古往今来,有几个神童得了善终?咱们这位圣上可是多疑的主儿,身为储君不知藏拙,锋芒毕露可不是好事。”

梁昱叹气道:“可就算父皇有所不满又怎样?难道会为这点细枝末节废储不成?”

“怀疑就像一颗种子,只要种在人心里,早晚会生根发芽。”凌玄青晃动着杯中的酒液,“太子如珠如宝,被帝后宠着,被百官捧着。一旦行差踏错,便会从云端摔进泥坑,粉身碎骨。”

“公公的意思是诱他犯错?”

“对,而且必须是大逆不道的罪孽,让皇上连袒护的心思都没有。”凌玄青眯起老眼,“结党谋逆、犯上作乱、淫|乱后宫”

梁昱听不下去了:“这哪个罪名也安不到太子头上啊,他今年可才十岁。”

“还有一个罪名:无后。”

梁昱脸色一变:“你莫不是要把他阉了?”

凌玄青摇首,用左手扯了扯自己的袖子。

梁昱恍然大悟。

自梁淳太|祖开朝以来,便立下了皇室宗亲必守的祖制。断袖之癖是皇子不可碰触的禁区,更不要提肩负延续梁氏血脉之责的储君。一旦染了男风,就算皇上不想废储,朝臣仕林和州府贵族也会跳出来弹劾,太子殿下的皇图霸业注定灰飞烟灭。

而这一切的关键,就在东宫新来的伴读——燕重锦。

“殿下有所不知,燕不离的夫人便是魔道宗主池月。此事皇上一直晓得,不过是看在燕家这些年还算忠心老实才默准了。”凌玄青将酒一饮而尽,“燕少爷入宫,是皇上牵制燕家的一步棋,也算提前替太子招揽江湖势力,却忽略了燕重锦是盏不省油的灯。”

两个断袖养出来的儿子,只能还是个断袖。

今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,偏偏找只小野狼看守自家羊羔,这不是肥猪跑进屠户家——自己送上门么?

一夜深谈,梁昱对断袖计划颇为憧憬,头回做了个好梦。

直到某日,他有幸得见燕重锦面具下的尊容,才明白让太子断袖比断头还难。

梁焓没有把燕重锦阉了扔进后宫的打算。鉴于某人生是女子勿近的体质,又长了张辟邪的脸,他并不担心对方会做什么太监做不了的事。

当然,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压根没有后宫。

宣帝西去的日子选得太巧,刚好赶在梁焓与宁家小姐成婚前夕。依循祖制,新君须守孝三年,所以皇后要等三年才能嫁入宫中。

淳朝尊崇孝道,皇族礼教尤为严苛,国丧期间禁宴乐婚嫁,所有宗亲禁酒茹素。皇帝也不得在孝期选妃纳妾,就连临幸宫女都会被言官往死里谏,载为史书上抹不去的污点。

不在根基未稳之前给自己招黑是一回事,面对三千佳丽只能看不能吃是另一回事。这大淳皇帝当得比太监还憋屈,再不拖个同样碰不了女人的家伙下水,叫梁焓如何心理平衡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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