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零九章大结局六(1 / 2)
白先生!
先生就是老师,清岩行此大礼,就是在叩拜老师,世人都知道清岩的师傅是崆峒派前掌门广闲,可并不清楚,在广闲之前清岩还有一个师傅。
不过这位师傅教清岩的不是如何修真,怎样炼道,而是读书识字,知理明理,他是清岩的启蒙恩师——白先生,也是当初赤金镇最有学问的人,大家无一例外的都尊称他为白夫子。
清岩的名字齐晓石也是拜他所赐,他也是老爹的朋友,二人交情极好,闲来无事就会喝酒谈心,所以不论他是何种身份,老师还是长辈,都受得起清岩的跪拜大礼。
只不过此刻看来这位白夫子绝非寻常人,要知道清岩离开赤金镇已有一百多年,都说是百年沧桑,除了远处的祁连山没有多大变化外,其他的人和物应该都会有巨大改变。
要知道寻常人很难活到一百多岁,而按清岩所知,他十二岁时,白夫子就该是六十岁的花甲老人了,可现在再遇到白夫子,他依然是老样子,斯文儒雅,丰姿隽爽,除了头发有些花白外,真是不见老态,这可绝对不是白夫子保养的好,寻常人是不可能做到的,再说清岩也从白夫子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奇异的气息,从而断定,他的这位启蒙恩师,教他认字写字的先生,竟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,并且还是个修为深不可测的大高手!
清岩对白夫子是熟悉的,以他的修为自然不会认错人,起先他是有些怀疑。觉得是有人再借白夫子的形象装神弄鬼。可在和白夫子近距离接触和一番谈话后。清岩已经确定眼前的就是真正的白夫子,他的第一位老师,师傅,所以他就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,这是礼数,是他应该做的。
见清岩毫不犹豫的拜倒在地,白夫子清癯的脸上现出欣慰的笑容,他能感受到清岩的真诚和一直对自己未曾改变的尊敬。这孩子没有变,还是与当年一样,至诚纯朴,心地善良。
记得当年石头也是如此跪拜在他的身前,成为了他的弟子,现在石头已非那个懵懂少年,而是开一面,甚至都是姑息纵容。
好在石头还算懂事,知道好歹,功课还是做的时候多,没做的时候少,那时候石头就认为,先生之所以不追究自己,是因为先生和老爹关系要好,他们可是酒友,没事就喜欢喝酒聊天,也许是因为这层关系先生才会对他格外照顾。
现在,清岩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,儿时先生对自己的关照,可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,其中恐怕还有隐情,这就让清岩更为急切的想知道原因了。
看着满脸惊奇的清岩,白夫子却没有想到,清岩会从自己的眼神瞬间想了那么多,他是很乐意为清岩说些自己的故事,他的事情清岩是有必要知道的。
稍一沉吟后,白夫子道“那就先说说我吧,我其实是个很奇怪的人,在我出生之时,我就拥有了一种奇异的本领。当然婴儿时的我也和寻常孩子一样,没有什么特别之处,饿了就哭,高兴就笑,普普通通。”
清岩听了觉得好笑,他想不到以往说话之乎者也的先生,此刻讲话会是如此直白,白夫子见他嘴角有了笑意,便道“你小时候也是这样,哭得惊天动地,让人没有清闲的时候。”
清岩尴尬的一笑,从这句话里他又感受到了那种浓浓情感,随后白夫子继续道“随着我日渐长大,那奇异的天赋逐渐被我发现了,刚开始我是很害怕,觉得自己就是个怪物,不然怎会在我身上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,我恐惧。我害怕被别人发现我的异样。而因为恐惧。我就变得沉默寡言,孤僻怪异,从我六岁时,我就不在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了。”
清岩听到这里是一声轻叹,白夫子神情平静,继续道“我不是不想和别的孩子在一起,我是害怕他们会发现我的秘密,就这样我便一个人孤零零的渡过了童年。那真是很寂寞啊!”
清岩忍不住插嘴道“先生你就没有别的亲人吗?”
提起此事,白夫子淡然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痛苦,清岩见了立刻后悔起来,知道自己多嘴了,问了不该问的事情,就听白夫子道“当然有了,只不过在一场瘟疫中,他们都死了。”
清岩连忙道“对不起先生,我…”
白夫子却是笑道“无需抱歉,生老病死本是天道。我遗憾的是,他们本不该那么早去世。我只恨我自己,明明可以救治他们,却……唉!”
清岩明白白夫子的意思,如果当时白夫子清楚自己的怪异之处具有的神奇力量,就能救治自己的亲人,那他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家人一个个在自己眼前死去,在想白夫子当时的境遇,身边的人都被瘟疫夺去了生命,最后整个家乃至整个村落,只有他一个活人,那种恐怖和悲凉,实非常人所能想象和承受的。
想到这里清岩忍不住问道“先生,当时您是多大年纪?”
白夫子淡淡的道“十二岁。”
十二岁,清岩不觉想想自己的十二岁,虽然也遇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,可比起白夫子的遭遇,他的命运可算是极好了。
就听白夫子继续道“那年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,我们家所在的村子也就活下了我一个人,看着身边一具具快要腐烂的尸体,我觉得自己也已经成了一具尸体,一个死人,当时在我的眼睛里没有色彩,只有深深地灰色,没有生机,没有希望,只有沉沉死气,无尽的绝望。”
清岩听着,脸色已是无比凝重,他能感受到那种绝望,而且这还是一个十二岁少年所要面对的,清岩就想,如果换了自己,只怕早就疯了。
白夫子神情一直很平淡,那是一种看透世情,超然物外的淡然,虽然他是在叙述自己的故事,可他的情绪并无多少波动,就像是在讲一个故事,一个悲惨的故事。
稍稍停顿了一下后,白夫子继续道“当时我真想一死了之,可好笑的是,我在家人的尸体旁躺了整整三十天,是不吃不喝,居然就没有死,到了那时候我才知道,瘟疫不是不想要我的命,而是它要不了,别说瘟疫,就是我自己也不行,这样我才真正明白,我深为恐惧,怕别人知道的秘密其实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。”